靈.

我灵魂若山风。

左邓左/迟留


邓佳鑫视角


一些这两天很火的梗联想


2.1k胡言乱语


be预警。


BGM:《太久》 


十七岁的时候我想开了很多事。比方说,有些东西自打一开始就是求不得的,又比方说,还有些东西是曾经有过后来大可不必再去求的。集训前朱志鑫拉着我和余宇涵说要去拜佛,余宇涵说,唯物主义战士信不得这些,说着还是跟着朱志鑫收拾书包,想了很久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收的,不过几样东西一股脑塞进包里拎着就准备跑。


重庆果然多山,车往山里行的时候晃得我发晕,我靠着余宇涵半边肩膀闭着眼听他跟远在武汉的童禹坤打电话,视频镜头大概率扫到我,童禹坤咋咋呼呼的声音突的就低了一截,很小声喊我一句崽儿。我晕的狠,睁了一只眼看过去,童禹坤刘海蓄的很长,遮了半只眼。我又往下蹭了半截,余宇涵跟着矮了身子,我空着的手拍拍他手臂作感谢,下一秒就浑浑噩噩跌进梦境,睡着前想着这里似乎缺了一个人,然后我又想,缺了就缺了吧,就这样吧。


余宇涵拉着我跪在佛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漫天弥漫的香雾里我很虚幻的想起不久前中年人要我做的两个选择,那时候我说什么呢,我跟他讲,我说我现在不能给你回答,过段时间再说吧,反正你也不急这一时,对吧。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点恼,更多的是怜悯,挥了挥手让我出去。


他俩已经起身准备走了,我跟着起身,忽然又站定,压低声音凑到余宇涵耳边说等我一下。然后我转身又跪下,很认真很认真拜了三下,我在心里说这是替一个不在场的人求,求平平安安,求一切顺遂,求如愿以偿。我想这点事,佛祖应当也不会怨我。


离开的时候我几乎是一步一回头,镀了金身的佛祖宝相庄严,有披着素色袈裟的僧人立在殿门口悠悠念了几句,我极力意图听清,最终也只捕了个缥缈尾音。


算了,我想,有些东西本身错过就是错过的,不必强求。


我跟他们选的路都不一样,几乎是做了一个看上去合理又似乎反叛的决定,于是一个人上课一个人早起练声,偶尔会被抓回去录点东西,披星来戴月归的,推门的时候多半只有家里几只猫眨巴着幽幽绿眼细声细气叫两声算作欢迎,我想这路大约是挺苦的,苦归苦,总盼我有个好结果吧。


阿毛会给我打电话,在很多个深夜,和我一起陪着走回家的夜路,武汉那边的路大抵是要比重庆平坦的多,有时候他会听着我不停走楼梯而不稳的换气声爆笑,更多的时候是很安静的走路,沿长江下不远的城市夜晚多带了点烟火气,路灯下有时候会有模糊他面容的蒸腾热气。春天来的时候,在我第一次穿起长袖脱了厚棉服的时候,他问我,后悔吗。


我不太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但也实在没力气去想,只回了一句不后悔。他问,都没后悔吗,我说嗯。


下一秒我就后悔说这句话了。


我往上的楼梯尽头站着一个我熟悉又陌生的影子,在春寒料峭的此时。我脑海里飞快过了一些画面,甚至虚空里掰着指头数了数有多久没见过,结果发现我不太算的清楚了。脑子在看到那一刻虚成一团浆糊,似乎是比印象里瘦了很多,还长高了点,我在错三个台阶的地方看他竟然莫名给了我点压迫感,我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跟他打招呼,我喊,左航。


他抬头,呼吸带出一阵白雾。我也没问他在这里干什么,除了是找我的大概也没别的理由,我甚至很可笑的想到莫不是压力太大来找我打一架,我都开始算了要拦着他还是少用几分力气,可等我站定的时候他却递给我一只蓝牙耳机,问我,听歌吗。


疑问句用的是陈述语气,估计也没给我拒绝的可能,我接过来他就坐在楼梯上。我思考了一下选了楼梯另一端,总归相信现代科技,蓝牙传输距离在这三米总是够的。


耳机里声音很熟,是我还年幼的时候唱的第一首歌,那首叫《蝴蝶泉边》的歌,听着我心情很好,甚至跟着哼了几句。然后就跳到下一首,他被称作黑历史的那首《天下》,我恍然就明白他来找我做什么了,果然在我预料中的,是这些年我们单独或者一起唱过的所有歌,奇怪的是唯独缺了那首唯一算作我们合作的《张三的歌》。我没数过了多久,只知道最后腿都失了知觉,我想明天得记得穿秋裤了。


而后最后一首是我刚才还在念的那首,那会声线都还稚嫩,他普通话还不见得太利落。我想了想那时候,很轻很轻的笑了几声。然后我站起来,摘了耳机还给他。


“歌听完了,回去吧。”


“邓佳鑫,春天来了。”


邓佳鑫,这三个字我似乎很久没在他嘴里听过了,有多久我也忘了,总之是很模糊很遥远的事,已经是我不愿去计较的范畴了。


我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很轻很轻的说了句再见。


背过身往前走的时候我知道他在身后原地一直盯着我,但我没回头,我看手机惊觉原来七八年回忆总和在一起也不过只有两个小时的时光。


我到楼下的时候刚好过零点,手机震动了一下,备注只有一个句号,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中考。


“邓佳鑫,春天来了。”

“嗯。”

“十二点了,今天过了。”

“回家吧,还要上课。去新生活吧。”

“你的新生活有我吗”


……


我站在楼下,楼门口廊灯照亮我身前一块,我和我的影子都融在一片漆黑里。我想了很久,手指都冻僵,然后我说

“没有了,左航,咱俩翻篇儿。”

“回去吧,祝你一切顺利。”


然后我摁了锁屏,抬腿往那块光影里去,很模糊的想起来秋冬交接的时候我在堂前听过的那句话。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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